福鼎白茶政和白茶

政和茶风——挥不去的北宋情怀

时间:2023-03-19 09:09

政和茶风——挥不去的北宋情怀

宋宣和五年(1115年)春天的一个下午,在北宋首都汴京(今开封)的皇宫内,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喝茶,他整个人显得很放松,这个人不过三十岁出头,长相端正、风度翩翩,甚至可以说是个美男子。而他的身份极不平凡,他的名气大到千年后还被人时常提及——没错,这就是中国历代皇帝中论才华排名第一,论治国可以垫底,身为大艺术家、大书法家、茶学专家,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的宋徽宗赵佶。

而这一天赵佶的主要日程安排是评茶。面对众多各地进贡来的龙团凤饼(北宋的贡茶,明朝后被散茶逐渐代替),徽宗认真地品鉴,一旁的书记官则忙着记录。他在喝到一款由建州府进贡的白茶时,面露惊讶之色,就叫来负责茶事的内廷官员问茶的产地。

“此何处产之?"徽宗问。

“建州府治下关隶县产白茶极品,斗茶(即比评茶的优劣。始于唐,盛于宋,是古代有钱有闲人的一种雅玩)胜之。”官员老实回答。

原来北宋时期,建州府制下有一个小县叫做关隶县。它地处福建北部,遍生名枞,特别适宜种茶。而因为宋朝的皇帝都喜欢喝茶,所以负责茶事的官员们就在建州一带开辟了北苑御茶园,而关隶县的茶园当时是御茶园的东园。

因为北宋贡茶都是龙团凤饼的缘故,所以既有御茶园,当然少不了茶焙(古代生产、制作茶叶的作坊),那时候,关隶县境内的感化里、长城里、高宅里、东平里、东衢里等都是有名的茶焙。

在宋徽宗当皇帝的时候,北宋的茶叶生产和茶文化都达到了鼎盛。而他自己,专门在大观年间(1107年至1110年)写了一本《茶论》,史称《大观茶论》,至今影响深远。

作为茶学专家,徽宗把他的《茶论》分为序论、地产、天时、采择、蒸压、制造、鉴辨、白茶、罗碾、盏、筑、瓶、勺、水、点、味、香色、藏焙、品名、外培等二十篇。很明显“白茶”是其中单列的一篇。而他在这一篇是这么写的:“白茶自为一种,与常茶不同,其条敷阐,其叶莹薄。崖林之间,偶然生出,虽非人力所可致。有者,不过四、五家,生者不过一、二株,所造止于二、三胯而已。芽英不多,尤难蒸焙,汤火一失,则已变而为常品。

须制造精微,运度得宜,则表里昭彻,如玉之在璞,它无与伦也;浅焙亦有之,但品不及。”

徽宗认为白茶“与常茶不同”,这带有强烈的个人偏好。北宋的斗茶之风盛行,当时斗茶的评判标准主要有两条:一是汤色,即茶水的颜色。标准是以纯白为上;青白、灰白、黄白,则等而下之。二是汤花,即汤面泛起的泡沫。决定它的优劣也有两条标准:第一是汤花的色泽以鲜白为上;第二是汤花泛起后,水痕出现的早晚,早者为负,晚者为胜。

 

作为最高统治者,徽宗在《茶论》中也说:点茶(宋朝时的一种沏茶方法,通常在斗茶时进行)之色,以纯白为上真,青白为次,灰白次之,黄白又次之。天时得于上,人力尽

于下,茶必纯白。天时暴暄,芽萌狂长,采造留积,虽白而黄矣,青白者,蒸压微生,灰白者,蒸压过熟。可以说,关隶进贡的这款茶完全符合了徽宗的审美和口味,他心情很好,可是对产茶地的名字他是不满意的,因为“关隶字,总让人想到穷苦蛮荒、关押奴隶这些不吉利的字眼。他思来想去,就把自己的年号“政和”赐给这个位于闽北的小县做了县名,并诏告天下。他发自内心地希望,在大宋王朝的统治下,中国处处能够“政通人和”。

就这样,福建政和,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统治者年号来命名的地方。

又是九百年过去了。当年风流俊逸的宋徽宗最终也没有等来北宋的“政通人和",他在战争中被俘虏,死在北方金国人的大牢里,化为了历史沧桑中的一抹青烟。可他对政和的赐名,倒真的让这个位于福建北部、一直都不发达的小县,在数百年的时光里,一直保持一种素朴而平和的农耕之美。而政和白茶,更成为“中国味道”的一种标志,享誉海内外。

我们到政和的时候,春茶的生产已近尾声。

政和县茶业管理中心主任张义平已经在办公室楼下等着我们。

政和县城不大,街道古风犹存,很多建筑还保持着20世纪90年代的风貌,大酒店和购物中心也不算多。在走过街头的一个环岛时张义平指着不远处的一幢酒店,颇为动情地说:“那就是以前政和县茶厂的所在地,由于地处县城繁华地段,而今已改建成商业街了。”

政和历来是农业县,工业基础不强,经济水平在整个福建省排名靠后。但另一方面,由于政和县地处福建闽江的源头,县域内几乎没有化工业和重工业,自然和生态资源也非常突出:它是中国锥栗之乡、竹茶之乡、全国最大的白茶基地、福建省重点林区、茶叶基地县、茉莉花基地县。全县山地面积223万亩,森林覆盖率76.4%。政和县的矿产资源也很丰富,在历史上的宋元明三朝,它曾是全国重要的白银产地之一。

当年来到这里并留下许多事迹的一位大儒应该很清楚一政和八年(1118年),中国著名理学家朱熹的父亲朱松,出任政和县尉,他把一家人,包括父母、妻子和两个弟弟都带到了政和。

朱松是一位诗人,也是一个教育家。他在政和先后创办了云根书院和星溪书院,努力培养当地的读书人。而朱熹长大成名以后,也常到云根书院讲学布道,传授他的理学思想,这对当年偏远落后的闽北,起到了很大作用。由于朱氏父子的影响,政和文风日盛,当地百姓无论贫富都很重视对子女学业的培养。在宋代时,政和县城有6所书院,乡村还有20多所书院,成为当地民众求知求智及接受理学思想的重要场所。

宣和七年(1123年),朱松的父亲朱森去世了,葬于政和县铁山镇风林村护国寺的西侧,他的墓到现在一直由朱氏后人祭扫。而朱松的母亲程氏夫人故去后,葬于政和县星溪乡富美村铁炉岭,他的弟弟朱怪葬在富美村延福寺的旁边。

朱松本人,对政和有着很深的感情。他的教育事业在这里开拓,他的青春留在了这里他的亲人也葬在了这里,他把政和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,写下大量的诗文来赞美它的山水和茶风,其中最为动情的要数《将还政和》:“归来去兮岁欲穷,此身天地一宾鸿。明朝等是天涯客,家在大江东复东。”

那一年,朱松三十二岁,北宋已亡了。他在战乱不断的岁月里,怀念大江东去的王朝,怀念像一首田园牧歌般的政和,连梦里都是连绵的山林。

如果用现代的眼光来说,朱松也是位“茶人”,他喜欢游寺、烹茶、题诗,春茶时甚至自己去采茶,留下过不少茶诗,比较出名的有《董邦则求茶轩诗韵》、《元声许茶绝句督之》、《谢人寄茶》、《次韵尧端试茶》、《答卓民表送茶》等,无一不是在反映政和茶风之盛。

在《元声许茶绝句督之》中,他写道:“凤山一震卷春回,想见香芽几焙开”,想想那种到处是茶园吐翠、茶芽萌发,到处弥漫着茶香的情景,和我们现在看到的景象是多么相似!而当年的人们修建茶室,与朋友聚会并以好茶相赠的情形,也和现在一样。

政和茶风,实在是一种挥不去的北宋情怀。

清代中期开始政和白茶和福鼎白茶一起成为今日中国白茶的主力

世界白茶在中国,中国白茶在福建。政和白茶和福鼎白茶一起,成为今日中国白茶的主力,是从清代中期开始的。

清乾隆五十五年(1790年),时任政和知县蒋周南写了一首《咏茶》诗: “丛丛佳茗被岩阿,细雨抽芽簇实柯;谁信芳根枯北苑?

别饶灵草产东和。上春分焙工微拙,小市盈框贩去多;列肆武夷山下卖,楚材晋用怅如何。”(政和别号东和)

这说得很清楚了:在春茶生产的旺季,政和本地的茶工被雇佣一空,而政和的茶叶,则一筐接一筐不断地被运到武夷山出售,其市况之盛,完全不输当年的北苑贡茶。

更关键的是,在宋代,茶还是上层阶级才能消费得起的高雅奢侈品,到清朝时已经进入民间,成为老百姓的生活用品。根据《茶叶通史》的记载: “咸丰年间,福建政和有一百多家制茶厂,雇佣工人多至干计;同治年间,有数十家私营制茶厂,出茶多至万余箱。”

身为福建人的中国著名茶学家陈椽在他的专著《福建政和之茶叶》 ( 1943年著)中描述清末民初的政和: “政和茶叶种类繁多,其最著者首推工夫与银针,前者远销俄美,后者远销德国;次为白毛猴及莲心,专销安南(即越南)及汕头一带;再次为销售香港、广州之白牡丹,美国之小种,每年总值以百万元计,实为政和经济之命脉。”

政和为什么适合制茶?它地处武夷山山脉东南的鹫峰山脉,全境气候属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区,高山多,山林的海拔落差和早晚温差大,平均海拔在800米左右,年平均气温16℃左右,年降水量1600mm以上,土壤以红壤、红黄壤为主。因为土壤湿润,气候温和,山里常年可见云雾缭绕,这正是茶叶生长的理想环境。

政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,它处处透露着不经意的风情,在如今已经完全现代化的中国,用一份古意将你打动:像政和杨源乡的 “新娘茶”流传至今,每年端午节的前一天(农历五月初四),村里在前一年中娶了媳妇的人家,都会在自家备办各种肉蔬茶点,招待四邻乡亲来家里吃饭、喝茶,而客人随便赴“茶席”,不用带任何礼物。喝完茶,主人还要赠送一条八尺长的红头绳给每一位客人,祝大家吉祥如意。

而政和高山区的澄源、杨源、镇前等乡镇一直有“配茶”习俗:因为这一带海拔高、天气冷,人们习惯在忙完农活的隆冬时节,一家人围在火炉旁、灶旁,取暖聊天,逐渐形成本地人独特的“配茶”传统。一般来说,“配茶”的操作是这样的:先将茶叶放入陶壶或铜壶中置于炉灶里的炭火边加温,约三十分钟左右水沸,然后添到茶碗中。

到了现在, “配茶”的仪式就简单多了:很多人家都备有现成的精美茶具,讲究者甚至有整套的汝窑瓷。只要烧开水,往备有茶叶的茶杯中沏水,人们就能在期待来年的憧憬中,将一整年的风尘和疲惫一饮而尽。

政和东平镇的赶墟也是一大盛事,在闽北特别有名。四百多年来,每月农历的逢二逢七都是墟日,建瓯、建阳、松溪、政和四个相邻县市周边的上百个村庄上万农民云集到这里进行交易,交易的物品则是涉及吃穿住行,无所不包,这种热闹竟连战争年代都不间断。而在春节、元宵、端午、中秋和重阳这样的重大传统节日里,当地人都会兴致勃勃地举行跑龙会故事会、赛诗会、采茶灯舞、游妈祖等一系列文化活动,吸引本地以及外地的客人前来旅游采风。

 

当我们站在县城桥头,看着穿城而过的星溪河时,眼前仿佛浮现出近千年的政和往事。可那春夜的街灯又好像和那数万亩的良田、连片的果树、茶园、竹山、鱼塘,以及无数丰富的矿产连接在了一起,勾勒出一幅当代才有的画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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